"原神啟動"都要蹭,刀哥和虎哥屬實拉了

發佈日期

“瀋陽大街”——一個賽博空間聖地在現實世界的投影,一個任何中文網際網路衝浪客都不會錯過的地方。

住在“瀋陽大街”周圍的居民,可能永遠都沒法明白,為什麼這裡的圍牆上總會有一大堆讓人費解的塗鴉,為什麼周圍總會重新整理出一瓶又一瓶的冰紅茶,為什麼總會有人在這裡停下腳步,舉著手機,說著怪話。

但我們明白,這些怪異的行為舉止,都是在追尋著那個“大整活”時代的吉光片羽。來到這裡的人,就像揮舞著捕蟲網的少年——空空如也的兜網裡沒有任何蟲,他們抓住的是開心。

不過,也有兩個人是奔著“抓蟲”而來的。這兩個人的名字,叫刀哥和虎哥。

不久前的10月15日,“東百往事”的核心主演刀哥和虎哥,又一次湊在“瀋陽大街”的紅牆邊整起了爛活。

這次的爛活與以往相比稍微有些不一樣:除了刀哥和虎哥兩個常客以外,還稀稀拉拉地聚集起了一群現在的東北網紅。

比如影片開頭率先喊語錄發難的壁虎(左二)。

再比如,平常主要混跡於其他圈子,以至於在一群順直男面前有點放不開的“肘姐”核爆醬肘子(左一)。

還有曾經和虎哥PK對罵過的井蓋,和長相可以用“擬人”來形容的龍將軍(在後續影片裡出場)。

甚至,遠在江蘇蘇州的門醬(右二),都千里迢迢地趕了過來,只為在“瀋陽大街”的紅牆前面喊上一聲“原神,啟動!”

只是,爛活畢竟是爛活。儘管這次的爛活多了一些新面孔,整成了“整活者聯盟集結”,但內容無非還是湊在一起喊喊語錄而已。

你蹭我一點,我蹭你一點,大家都有熱度能蹭,都有粉絲能漲——這是理想的情況。

但說實話,這個“理想情況”很難落到實處。

原因很簡單:在這個“整活者聯盟”前,刀哥和虎哥就已經整過了無數次類似的爛活。他們兩個人什麼火就蹭什麼:一開始,“東百往事”的二創火了,就拿出一份不入流的劇本,號稱要拍“東百往事2”;後來,徒步阿龍熱度越來越大,他們就把他拉進“東百往事2”的班子裡;再後來,“三顧茅廬”的老八封印鬆動,能露臉了,他們也要馬上趕去聯動。主打的就是一個反應快、效率高。

“老八啊,只要有我哥倆一口吃的,就肯定也餓不著你”

但無論怎麼去蹭,他們獲得的都依然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反饋。沒有人關心所謂的“東百往事2”;而這回的“整活者聯盟”雖然確實帶來了一些熱度,但不消多時,這股熱度也同樣消散在了賽博空間裡。

肉眼可見的變化

大約十年前,4G網路開始普及,野蠻生長的短影片平臺上,聚集了無數靠整狠活賺眼球博流量的影片博主,刀哥和虎哥便是在這個時候出道的。那時,他們和快手上的另外兩個狠活博主蛇哥、邪哥一起,被並稱為“虎刀蛇邪”“快手四大狠人”。

從手劈磚頭拳碎菠蘿,到生吃各種活物,再到喝敵敵畏(其實喝的是“冰紅茶的水”)……他們的狠活五花八門,不一而足。但無一例外地都有些獵奇,也有些危險。於是,2016年初,在快手官方的整治下,“狠活”走到了末路。

這個是我個人最愛的狠活,沒有之一,圖源:B站@閒卦

“狠活”時代結束了,但“整活”還在繼續。東北三省的奇妙地緣格局,讓這些“狠活”博主慢慢湊到了一起,形成了圈子。他們的“整活”路數,也開始由無底線的“狠活”,慢慢地往“劇本炒作”的方向發展。

舉個例子,入行較晚的蛇哥,為了在“狠活”界快速發展,先後拜了刀哥和邪哥為師,但由於“狠活”時代的結束,以及蛇哥的粉絲開始遠遠超越邪哥等原因,兩人的師徒關係也就這樣破產了。

於是我們就看到,在見證人刀哥“今天嗷,蛇哥和邪哥嗷,正式嗷,解除師徒關係嗷”的宣告中,蛇哥和邪哥兩人光速解除了師徒關係,又立刻跪倒在關帝像面前,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這種堪稱混亂的胡鬧當然還有不少。比如,被著名二創《因為你我會記住那一分鐘》用作素材的“虎哥大戰趙三金”;比如,驚世駭俗的“蛇哥假死”;再比如,被無數人奉為經典的“虎哥大戰殺馬特”……這些劇本炒作的“整活”彙集起來,就是今天我們所看到的“東百往事”。

坐在“敞篷車”上的虎哥和趙三金,圖源:B站@請你喝好果汁

但在當時,“東百往事”其實沒掀起什麼大的波瀾。也正因如此,“東百往事”的高潮部分“虎哥大戰殺馬特”,由於捧場人數不足,只得落下了一個爛尾的結局。2017年開始,謀求轉型的快手官方開始大規模封禁這些“整活博主”的賬號,這下不僅是“狠活”,劇本炒作也沒得整了。以“整活”為生的“東百往事”眾人,從此陷入了沉寂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抽象人士入局了。

我知道的——紅老嗨、狗粉絲、帶粉、抽象小鬼等等,他們之間的區別很大,這我當然是知道的。但在帶火了“東百往事”這一點上,他們的區別又沒那麼大。所以,我們不妨統一視之為抽象人士。

本想去找下那張經典的西裝照片,可惜已經散佚了

抽象人士的特點是“攻擊性”。

無論是透過“Emoji表情”來繞過各大平臺稽核的垃圾話,還是惟妙惟肖地模擬當地方言的“地獄嗨”(地域黑),“攻擊性”都是它們共同的特徵。所以,當“東百往事”被髮掘出來的時候,抽象人士就如獲得了至寶一般——畢竟,互相叫罵的垃圾話和刻板印象的“地獄嗨”,在“東百往事”裡都很足。

與此同時,隨著短影片平臺的影響力在擴大,越來越多的短影片被轉載到了B站,然後被B站的原住民抵制。既有“攻擊性”又喜歡看樂子的抽象人士們沒有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他們把穿過《火影忍者》裡“曉組織”制服的虎哥稱作“二次元教父”,又把“整活”時代的遺產納為己有,以“二次元影片”之名大量地投放到B站,並欣賞著B站原住民面對“抖快低俗影片”湧入的無能狂怒。

在這場風波中,雖然抽象人士大量被封,但刀哥、虎哥和他們的“東百往事”,還是在B站紮下了根。有了這批新鮮血液,刀哥和虎哥等人的影響力開始水漲船高。

網際網路永遠是很奇妙的。在“雞你太美”開始流行的時候,我們很難想象到,在幾年後的時光裡,這個梗將會爆發出更大的能量。同樣的,我們也很難想象到,“東百往事”的影片片段配上王家衛導演作品《阿飛正傳》的臺詞,就能拿下突破千萬次的播放量。

杜尚的《泉》能被堂而皇之地放進藝術展,那麼“東百往事”被稱為藝術,倒也無可厚非——就像後世的藝術研究家們,注重的不是那個小便池的實物一樣,“東百往事”的觀眾們實際在看的,也不是東北無業遊民的街頭整活。

那麼,刀哥和虎哥這個時候在幹嘛呢?據刀哥所說,那個時候他在養“壓制”(鴨子),由於經營不善,“鴨房子著了,賠了40多萬”。虎哥則不詳——有人說,他因為賭博輸了不少錢,也有人說,他在海南投資的網咖、超市等因為遇上了疫情,血本無歸了。但具體事實如何,虎哥沒有說過,也沒人能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

圖源:B站@學者張三

不過,無論刀哥和虎哥當時的現實生活是什麼樣的,他們還是在自己不熟悉的平臺,獲得了自己不知道的流量,就像梵·高的畫作在他本人死後才出了名一樣。

而當他們終於察覺到的時候,因為被快手長久封禁而帶來的“飢餓”,便再一次甦醒了。刀哥把自己的ID改為“二次元刀醬”,開始憑藉自己在B站的影響力,前往各個漫展走穴“恰錢”;被“封臉”的虎哥起初對此無可奈何,後來則是因為被抖音公會的簽約協議束縛,始終無法吃下這塊流量。而當協議到期以後,儘管有些晚,虎哥還是馬上下場分了一杯羹。

圖源:B站@暗中棺查

但時代已經變了。在“東百往事”裡出場過的人中,殺馬特團長摘下了殺馬特頭套,復歸常人;黑牛考上了研究生(據說);白牛結了婚;小亮成了酒吧的駐唱歌手;唐老鴨則因為表演上吊差點鬧出人命,早早地就在家裡人的勒令下退出了整活圈子。

他們偶爾開開直播,半真半假地對當年的一個個狠活進行“解密”。但這些連720P解析度都沒有的珍貴賽博文物,畢竟是“不可再生資源”,所有的“狠活”被解密完了後,就“沒活了”。而執意再度“整活”的下場,則作為抱怨出現在了刀哥的口中:“上次直播咬打火機,錢扣七百多,號封了一個月。”

圖源:B站@芝麻熊-

大家都知道這一點,所以都相繼退了網,迴歸平淡的現實生活。只有“東百往事”裡最為核心的刀哥和虎哥二人,還困在當年的“整活”裡,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整活者集結”這樣的爛活,一次又一次地碰著看不見的壁。

刀哥和虎哥,這兩個舊時代的殘黨,新時代裡沒有能承載他們的平臺。

這挺正常的。

站在風口上飛起來的人,怎會每個都能平穩落地呢?

相關攻略文章

最新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