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狀告4399遊戲抄襲《鬥陣特攻》勝訴 獲賠400萬元

之前暴雪針對4399旗下手遊《英雄槍戰》和頁遊《槍戰前線》，向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因暴雪認為兩者是對網路遊戲《鬥陣特攻》的換皮抄襲，構成了著作權侵權及不正當競爭。

目前上海浦東法院已對兩案作出一審判決，首次將射擊類遊戲認定為類電作品，並認定被告的兩款遊戲構成對《鬥陣特攻》遊戲整體畫面類電作品著作權的侵權，判決兩被告除停止侵權、消除影響外，還需就兩案分別賠償300萬元、97萬餘元。

糾紛：三款射擊類遊戲“交戰”

暴雪娛樂有限公司(下稱暴雪公司)、上海網之易網路科技發展有限公司(下稱網之易公司)訴稱，《鬥陣特攻》是暴雪公司開發的一款第一人稱團隊射擊遊戲，已成為電子競技領域內頗具影響力的遊戲。網之易公司經授權獨家擁有在中國複製、透過網路傳播及運營該遊戲的權利。

廣州四三九九資訊科技有限公司是四三九九網路股份有限公司的全資子公司，手遊《英雄槍戰》、頁遊《槍戰前線》均為二者共同或者合作開發、製作、傳播、運營和營銷。兩原告發現，上述兩款遊戲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大量抄襲、使用《鬥陣特攻》遊戲元素，包括玩法和模式、勝負條件、人物設計與特色、遊戲介面、戰鬥地圖等，構成著作權侵權。

兩被告辯稱，第一人稱射擊類遊戲的整體畫面不屬於類電作品，其畫面並非預先設定，而是多位玩家按照遊戲規則、透過各自操作所形成，系比賽情況的客觀表現，兼具過程的隨機性、不可複製性以及結果的不確定性。

同時，在《鬥陣特攻》釋出之前，已經有與其玩法、規則、英雄、技能等核心玩法一致的遊戲上線，原告也在公開場合多次表示，該遊戲系借鑑其他遊戲而來，故《鬥陣特攻》並非原告獨創。被告的兩款遊戲雖然在玩法和規則上借鑑了《鬥陣特攻》，但也進行了大量的研發創新，是技術的進步，應予鼓勵。

《鬥陣特攻》(左側)與《英雄槍戰》(右側)單幅地圖畫面比對節選

判決：此類遊戲認定為“類電作品”

上海浦東法院經審理後認為，《鬥陣特攻》是主創人員付出大量勞動、團隊合作的智慧結晶，符合獨創性要求，遊戲時無論是英雄的移動還是使用武器釋放技能的過程，呈現出來的都是連續的動態畫面，因而可認定為類電作品。

在第一人稱視角即時射擊遊戲中，玩家追求的是完美的配合，精準的打擊，高效的取勝。一旦進入遊戲，英雄人物的美術形象、建築物的外觀造型、色彩的運用等等有美學效果的外部呈現均被淡化和抽離，而地圖的行進路線、進出口位置的設計、射擊點和隱藏點的位置選擇、所選人物的技能在當局戰鬥中的優勢和缺陷、自己和隊友的人物選擇搭配、對方人物的選擇搭配以及血包的擺放等遊戲設計要素則被凸顯，恰恰是這些要素構成了對遊戲規則的具體表達。

所謂“換皮遊戲”，本質就是在全面改變原遊戲外部表達基礎上，保留原遊戲核心資源的製作和核心資源彼此之間的串聯關係，從而最大限度地簡化最耗費經濟成本和時間成本的核心遊戲資源製作及功能除錯階段，直接實現遊戲的邏輯自洽。

經比對，《英雄槍戰》和《槍戰前線》在上述要素方面與《鬥陣特攻》構成實質性相似，侵犯了《鬥陣特攻》遊戲整體畫面享有的著作權。

關於賠償責任，因權利人損失難以計算，而被告提交的收入情況表明，《英雄槍戰》的收入已遠超原告主張的訴請標的額，故對原告主張的300萬元經濟損失及合理費用予以全額支援。《槍戰前線》已於2017年7月14日停止運營，法院綜合酌定該案賠償額為50萬元，對原告主張的律師費、公證費等47餘萬元合理費用亦予以全額支援。

《鬥陣特攻》(左側)與《英雄槍戰》(右側)單幅地圖畫面比對節選

破解“換皮遊戲”侵權困局

本案審判長金民珍指出，當前，網路遊戲“換皮”侵權問題多發，根本原因在於網遊行業存在智慧財產權“侵權成本低、維權成本高”的難題，這也嚴重製約了行業創新和可持續發展。在《英雄槍戰》尚在運營，遊戲收入已遠超原告訴請金額的情況下，上海浦東法院判決被告全面停止侵權並賠償300萬元，無疑將對潛在的侵權者產生強烈的震懾作用，充分展現法院依法打擊智慧財產權侵權行為的決心、力度。

判決還對該類案件賠償數額的確定進行了有益探索。被告主張，《槍戰前線》在遊戲停服前付費使用者共1946人，總付費額度為3.4萬元，停服時又為玩家退費7千餘元，並沒有產生收益。但法院認為，遊戲內購收入只是侵權獲利的一小部分顯性價值，不足以直接作為認定原告損失或被告侵權獲利的依據。

法院指出網路遊戲產業在流量經濟的大背景下，已成為我國網際網路企業的重要盈利點。原告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及時間成本用以開發《鬥陣特攻》並保持其在世界範圍內的知名遊戲地位。被告的侵權行為很大程度上吸引了流量關注，侵佔原告潛在的商業機會，因而酌定賠償額為50萬元。